周言怔了怔。
两次......如果算起之前考试的时候被绑架的那件事，确实，周言已经救了她两次了。
哲堂雅子将药瓶的盖子拧上，若有所思的道：“你说，干咱们这一行的，会不会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？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因为这就是事实啊，我是一个很相信数据的人......
侦探协会里有所有注册侦探的记录，里面有90%以上的侦探都受过重伤，60%左右的侦探受到过不止一次的生命威胁，35%的侦探都是非正常死亡的，枪杀，毒杀，甚至集体消失。
我们的性命似乎不比那些凶手安全多少，甚至还不如他们呢，起码那些罪犯知道自己死刑的日期，而我们的死亡，也许就在下一扇门后。”
雅子姐靠在了沙发上，似乎疲惫的不想起来，这一刻，她和平时那个嘴角带笑，美丽且腹黑的形象判若两人。
“我今年36岁了。”突然的，雅子姐说道：“但是我从来没想过结婚.......你知道为什么嘛？”
“你怕死。”周言直接回答道。
“是的，我怕死......”雅子道：“而且我最怕的是我死的时候，有人牵挂我......
我的父亲是一名侦探，他死的时候我19岁，我带我的男朋友去见他，结果他在来时的路上，被一个刚放出来的囚犯撞死了。
那个囚犯是10年前被我父亲抓进去的，他坐牢时......女儿在学校里被大半个班级的人暴力致死，所以他狠了我父亲十年。
而第二年，我的男朋友也死了，尸体是从垃圾场被翻出来的。
你知道么，垃圾在腐烂的过程中，会发出大量的热，能将埋在深处的尸体融化掉......甚至连骨头都不留下。
当时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，才判断出来那最后的一块头骨是我男朋友的。
由于时间拖得太长，导致我得到消息时，都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了。”
周言沉默着，平时巧舌如簧，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段话。
“如果今天没有你，我就算不死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......
如果我死了呢？那之后，所有关心我的人会痛苦，这份痛苦可能会持续几个月，甚至几年都不消散，一想到这儿，我就不想去交朋友，更不想有什么爱情之类的东西，我觉得侦探就是孤身一人就好，没有人牵挂，也不会牵挂别人。”
“你累了。”周言道：“还是早点休息吧，明天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。”
“嗯......”雅子姐点了点头，疲惫不堪的轻声道：“今晚你就睡这里吧。”
“啊？”周言一惊：“不用我留下吧，外面都是警察，今晚这里算是12城区最安全的地方了吧。”
“门外的人只能让我安全，但是不能让我安心。”雅子姐闭着眼睛说着：“我想让你留下，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动，如果你还有力气，你可以把我抱到床上，然后帮我把衣服脱了......如果你还有更多的力气，那就随便你怎么样都好......”
周言的心怦怦直跳，雅子姐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，额前的卷发有些遮住了脸，但是从发丝之间，能看到那让人不舍移去目光的漂亮面孔。
“我......我现在的力气，估计也只能支撑着走到门口了。”
沉默......周言觉得，现在自己比被那个壮汉怼在墙上还要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