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碧落静静看着申黎，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。
许久，她才看着井歆道，“我以为，我在你心里不是心狠手辣之辈，如果不是我想错了，那就是她对你太重要，毕竟，是第一个能让你对着我撒谎的人。”
井歆低紧张的低垂着头，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这卑微的样子，看得申黎眉头都快打结。
“别说了，你先回去，我跟她聊会。”她将井歆拉到身边，给她把落下的外套重新披好，“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，你看成命的大小姐在你心里就是个是非不分的大魔头？还有，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？在这四九城能欺负到我的，至今榜上无名！”
井歆看了看陵碧落，见她面上似乎并无怒意，才听话的迈开了步子，却是一步三回头的。
人走远了，见陵碧落仍然不说话，申黎望着漆黑的街道，“是不是要等她彻底走远了，才算安全？”井歆提过她的耳力很强，只要她想，能听到方圆一里的声音。
陵碧落摇头，“我既支开她，她便不会擅自偷听。”
“你倒是把她吃得够死！”
申黎的眼里沁着一丝不爽，井歆下跪的一幕给她造成的冲击显然还在。
陵碧落沿着街道往热闹的地方走，“你错了，我根本不需要把她吃得死死的，她是我的近身丫鬟，一辈子只为我一人屈膝，为我做的一切，全都是她自愿，而我并不需要去掌握她什么心理，因为有没有她，我都一样过活。”
申黎停住脚步，用从来没有认识过陵碧落的眼神盯着她。
“你在跟我炫耀吗？”
“不用这么咬牙切齿地替她打抱不平？你有多了解她？你们不过才认识一个多月，还是，就因为她为你挡过一颗子弹，你就感动得以为自已是她什么人了？”陵碧落勾起嘴角看她，像在嘲讽。
“了解？了解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神圣不可侵犯吗？那你呢？就因为她把你看得这么重，就把她当成了你附属的力量？”申黎道。
“你好像很在乎她？”
“跟这没关系，但凡是个三观正的人都会看不下去。”申黎道。
“但没人会站出来。”陵碧落道，“没谁会傻得在知道打不过我的情况下，跟我唱这样的反调，就算你是申家二小姐，我同样能轻易要了你的命，你连救命都喊不出。”
“那动手啊！”申黎站定在她面前。
“这么无畏，你若死了，能改变什么？”
“死亡能给人最大的警醒，或许，她会记住我说的话，以后学会为自已而活。”申黎毫无畏惧对上陵碧落的视线。
陵碧落沉默下来，看着她的双眼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但凡任何一种表里不一，任何一句言不由衷，她都能从眼底深处找到答案的真相，但她从申黎的眼底，没有看到心虚与浮夸。
她是真的，不怕死。
不怕为了井歆而死。
这是第一次，陵碧落看不透一个人。
不是这个人隐藏得太深，也不是她身上的故事积压得太厚重，而是这个人的心太过宽广无边，如她眼底的宇宙星辰一般，探索进她的内心世界，全是亮闪闪的光芒，没有负面与阴暗，好像这个人，就是圣光的化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