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缘分就是这么微妙
苏轼扶苏八娘上了马车，车夫驾车而去。苏辙解了拴在门口石柱上的缰绳，上马紧随其后。
程府不远处的街角停着一辆马车，车内坐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妪，一位丫鬟装扮的女子，两人一左一右坐着，中间坐着一位身着蓝衣、气质不俗的女子。只见她手如柔荑，轻垂腿上，眼似皎月，睫如垂帘，面若凝脂，朱唇微扬，不笑似笑。
丫鬟松开为蓝衣女子微微挑开的窗帘，道：“小娘子，人走远了，我们走吧。”
蓝衣女子道：“再等等。”
老妪道：“人都走了，还有什么热闹可瞧的，走吧。”
蓝衣女子道：“不是为了看热闹，你看刚才那情形，若是我们有什么响动，必定让那位小娘子难堪。我们同路，若是他们没走一会儿就发现我们跟着，难免多心刚才那一幕会不会被我们撞见，还是再等等吧。”
老妪道：“还是小娘子想的周到。”
丫鬟看着空荡荡的程府门口，对蓝衣女子道：“小娘子，我看这程府着实气派，应该在当地颇有势力吧。刚才那三人来此纠缠不是自讨没趣。”
蓝衣女子道：“你没注意刚才三人的衣着打扮吗？那衣服的质地、款式绝非寻常人家，单单那小娘子头上的一件头饰就顶我这满头的装饰了，只怕是另一大户人家的小官人、小娘子吧。”
丫鬟赞叹道：“小娘子真是心细如尘啊。”
街道上，马车缓缓行进着。
苏轼和苏八娘在车里对坐着。苏八娘见苏轼捶胸顿足，伸手握住弟弟的手，双目通红地看着苏轼，道：“我的好弟弟，姐姐要成婚了，你应该高兴才是呀。后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呢，有的忙了，你从刘微之先生那里下学后，不妨帮忙张罗一下呀。”
“姐……”苏轼哽咽不能语。
“自古婚姻大事皆父母做主，两家本就是亲戚，我嫁过去了舅父舅母自不会为难我，总好过嫁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家好。”苏八娘安慰着苏轼。
“但是……他那德行……”苏轼双拳紧握。
苏八娘掰开苏轼紧握的双拳，轻拍着，道：“成了亲就好了，我们凡事要往好处想是不是。”
苏轼道：“姐姐柔弱，程家素来强势，我怕姐姐嫁过去吃亏。”
“我有娘家这个强大的后盾怕什么！还记得当年你说过什么吗？你说姐姐的幸福由你来守护。”
苏轼低头哽咽道：“可是……我没有守护好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好好读书，别因为姐姐的事烦心就是对姐姐最好的守护。”苏八娘努力挤出一丝笑意。
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，苏轼扶苏八娘下车。苏八娘落地后，对苏轼道：“今日之事不可向父亲提起。”
苏轼点点头。
没过多久，身着蓝衣女子所乘的马车缓缓路过苏府。丫鬟微掀窗帘看到一座宅邸上面的牌匾写着“苏府”，规格虽比不上程府，但也是个大户人家。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正门走了出来，此人正是刚才在程府门口见到的被人赶出来的小官人。丫鬟急忙让车夫停下来，挑开窗帘，对蓝衣女子道：“小娘子，还真被你说对了，刚才的那位小官人想必是这苏府的。”